我神思恍惚的蹲在地上捡刚刚捏碎的杯子碎片。
直到君临冲过来抓住我的手抢过碎片,我才回过神来发现攥着碎片不知道在地上蹲了多久,碎片刮破了手已经在地上滴了一滩血。
他满腔心疼,话语里带着自责,“月瑶,你别这样,明明是我有事丢下了你,你合该打我骂我才对,不要折腾自己受伤,我心疼得要死。”
说着他跪在地上拿着从我手里抢过的碎片。
他一下一下的划在自己的胳膊上,执拗的开口,“只要你能原谅我,我流多少血都没有关系。”
我惊在原地,呆愣地看着他,他还在拼命地划伤自己。
我抬手轻轻按住他的手,“不是因为你丢下我,只是刚刚走神了。”
他丢掉手中的碎片,用衣袖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手上的血渍,才郑重的牵起我的手。
“月瑶,过几天我们再去看一次海好不好。”
他眼神闪躲,停顿了好一会才又发出声音,“这几日母后病了,我想着去城外的道观去替母后祈福,三天后我一定回来。”
我面上不动声色,从怀里取出了锦囊。
他以为是我送他的礼物,迫不及待的就要打开。
我捏着锦囊后退一步,“太子殿下,这是我鲛人族最珍贵的祝福,需得三天后才能打开。”
他像对待什么宝物似的拿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,鼓鼓囊囊的塞到了怀里。
他转身要走,又想起什么似的,再次转身回来。
“月瑶,等我回来,我们去海边圆房,就算是告别大海。”
我不做声,目送他上了马车。
失去了鲛尾和鲛珠我不再能御水,自然也没什么好告别的。
他走后,我挖开了之前填满土的小池塘,把君临送我那些琳琅满目的鲛人族的用品全都砸碎在坑里,又坐在池塘边一捧一捧的把土填了回去。
做完这些,夜已深我只洗净双手什么也没带,趁着夜深人静远走他乡。
等到第三日我已经快马加鞭到了离京最远的边城。
这时候的君临正穿上喜服准备跟晓晓写下合婚书。
府里管家一封又一封的信送进了京郊道观,却迟迟不见动静。
他人正在宫里成亲,又不在道观,怎会得到太子妃消失的消息。
娇美的女人穿着大红色的喜服,在婚书上郑重的按下了手印。
在君临正要在婚书上按下自己手印的一瞬间,他想起他甚至没给月瑶一纸婚书。
他许了兰月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啊。
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面前的婚书撕了个粉碎。
他扯掉身上的喜服,不顾皇上皇后的阻拦,打翻一众侍卫,卸掉马车上的马,纵马向太子府赶去。
他竟没发现他跟月瑶分开的三天,他无时无刻想的不是她。
他怎么能骗她一个人待在王府,自己却跑出去跟其他女人成亲呢。
他一口气纵马到月瑶的院子,还没进门他就边跑边喊:“月瑶,我想你啦!”
平时会在池塘撒欢迎接他的妻子,不但没有回应,就连池塘都不再有了。
他心里略感不对劲的打开房门,屋子里只余四面墙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