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医生,又不是华佗在世。”
她小声嘟囔了一句。
闻言,男人淡淡抬眸,扫了她一眼,“医术不怎么样,倒是脾气不小。”
他径直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,神色有些疲惫。
温迟暮气结,不过看到他这幅样子,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。
“这么晚了,你回去休息吧,她暂时不会醒。”
男人却摇头:“她刚做完手术,我在这等等。”
迟暮愣了,心里再次被扎了一下,有些细细密密的疼。
他竟这么在意那个女人的吗?
她以为,他这种人,可能根本不会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,没想到,她还真错了。
不是不会,只是那个女人不是她罢了。
半晌,她才回神,想起抬脚要走。
可她刚走一步,又听到沈庭许再次开口了。
“算了,你回去收拾一下,跟我走。”
温迟暮:?
“那她?”
“一会我会叫人过来看着,毕竟,”他的目光在温迟暮身上扫视一圈,“被人看到了也不太好不是?”
温迟暮抿唇,这是也察觉到自己的过分,怕有损他的名声,想要装装样子了?
呵。
不过他要装,她也不想在这里跟他掰扯。
作为一个妇产科医生,温迟暮深知女人的苦,不管什么样的身份,上了手术台都一样。
况且她还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。
她没反抗,也是真的累了,几分钟后跟着沈庭许上了车,目的地不知道。
车子颠簸了半天,温迟暮竟然不知何时睡着了,再睁眼的时候,发现车子竟然停在沈家老宅外头,天都已经泛出鱼肚白了。
沈庭许把车窗打开,正在抽烟,倒是没有叫醒她。
温迟暮揉了揉眼,“怎么回老宅了?”
沈庭许看了她一眼,没有说话,等到他抽完一根烟,才说:“六点了,下车吧。”
嗓子有些哑。
老宅大早上的忙忙碌碌,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在,门前还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。
沈庭许只有在不安甚至焦躁的时候才会抽烟。
所以,是因为那个女人肚子里没保住的孩子吗?
他这是要带自己回老宅替那个女人当众宣誓主权,把自己扫地出门?
温迟暮苦笑。
进入主厅,却谁知沈庭许竟主动拉起她的手,这让温迟暮浑身一僵,半响之后只能配合他。
背对着门口的沙发上坐了两个人,听到脚步声之后那人站了起来,转身对着门边。
温迟暮逆着光站,视线里有着短暂的黑暗,等到她适应光感才发现,这个人……她实在称得上是熟悉。
“暮暮。”
那人快速朝她走了过来。
温迟暮怔怔的后退了一步,扭身躲在了沈庭许身后。
她脑袋里快速闪过一些碎片,冬日里冷到骨子里的暴雪,她家后花园里落了一地的碎玻璃,还有……两具至亲的尸体,猩红的血迹将白雪都染成了红色。
刺眼的红。
温迟暮浑身冰凉,仿佛又回到了那天,她趴在没有玻璃的落地窗前,眼睁睁的看着,痛苦无助。
几米高的楼层,宛若是一道天堑,将生和死的距离彻底的划开。
“小暮,我回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