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裴裴出院这天,她没有通知我,我理所当然认为她忘记了,于是还是像往常那样提着大包小包去接她。
一推开病房门,A君的嘴已经快要吻上黎裴裴的双唇。
我练习已久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。
他们尴尬地分开,A君不认识我,尽管我已经在和黎裴裴的聊天记录里见过他太多次了,但于他而言,我就是个陌生人。
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,A君主动问我是谁。
黎裴裴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,淡淡道:“普通朋友。”
我呵呵笑道:“我原本是要探望别的朋友,不好意思走错了。”
说完,走的时候不忘把病房门带上。
一阵密密麻麻的痛突然刺向心脏,如同海浪般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迟迟未能停息。
我自嘲笑着,一边笑着摇头一边走进电梯。
旁边的人大概以为我疯了,面带惊恐回避着我,纷纷给我让出一条道来。
我独自一人在电梯里,四周反光的壁面映出一个笑得比哭难看的人。
晚上,黎裴裴像个没事人一样给我发消息。
A君提了新车,让他来接我,还挺有面子。
我看着消息,疑惑了很久,最终确定,她没反应过来今天那个普通朋友是我。
我假装不知道,附和着她。
挺好的。
见我回了消息,黎裴裴的消息像潮水般涌来。
她说觉得自己最晚明年一定得嫁人了,她认真分析,还列了一张详细的清单。
明年她6岁,大概两年婚姻生活就腻了,医生说女人8岁至30岁生的孩子最聪明,再过七年,孩子上学后,就可以离婚了。
按计划,离婚的时候,她有儿有女,有自己的事业,还会分走老公的一半家产。
孩子上学了,她也不用操心孩子的生活,只需要拼尽全力攀登事业巅峰。
她的计划列得很好,唯一的缺点就是老公人选还没定。
黎裴裴说,她已经有决定了。
我突然紧张起来。
消息框里突然弹出一长串名单,上面是是黎裴裴精心挑选整理出来,认为可以嫁的人选。
我屏住呼吸,细细翻阅起来。
来回找了两遍,确认上面没有我的名字。
我忽又自嘲地笑,明明很清楚上面根本不会有我的一席之地,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。
而且我还发现,A君的名字赫然就在上面。
噢,他已经拥有真名了,不再被称为A君了。
我:周公子呢?
黎裴裴:他好几天没理我了,算了,我再贴上去就不值钱了,不如找个新的。
我打了长长一段话,黎裴裴没再回应我。
又等了半小时,我在对话框输入“晚安”,在表情包库里认真翻找一番,找了个可爱一点的发过去。
一直到我第二天醒来,黎裴裴还是没回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