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子满脸嘲讽的踩着夫君的头颅道我们山匪也是人,也要吃东西!
要不是你娘子跑得快,我定要把你们一网打尽!
想你们这种心软的人啊,我杀的多了去了!
头颅滚落之际,那双眼睛似乎无能为力的看着我在荆棘中被渐渐拖走。
一旁女儿毫无生气的小脸映入眼帘。
往日总是晶亮的双眼再也睁不开,纤细的脖颈上青紫一片。
颈骨更是形状怪异。
我疼爱如珠的女儿,被活活掐断了脖颈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迷迷糊糊醒来听见不远处的动静。
环顾一圈,发现跟我一样被捆着的人不在少数。
且多是女子。
等这批货卖个好价钱,我有了银钱,说不定晚晚就肯嫁我了。
头儿,你这般情深,小姐瞧了定是欢喜的!
就是啊,营帐最缺女人,只稍花些银钱就能买一个,怎么不值当?
况且营帐男人没处用银钱,几个人合资买一个绰绰有余!
我愣在原地,心脏狂跳不止。
他们口中的货物必定是我们无虞了。
那卖到营帐……不就是去当妓子?
身旁有醒着的女子闻言开始啜泣,更有甚者恨不能撞死在树上。
若为妓,我还不如去死!
我有夫君!
怎能为妓?
我也是,夫君还嘱托我若是遭遇不测便就地自戕保清白。
我心底难免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意。
夫君为救女儿身死,可终究没保住女儿,此仇不报我绝不愿赴死!
即便粉骨碎身,我也要活下去。
想到这儿,我鼻尖一酸,红着眼低头,不让人看出我的情绪。
我夫君是个顶好的人儿。
为了娶我没日没夜抄书挣钱,娶了我后不舍我下地干活,至多让我煮些饭食。
平日里的衣裤,甚至来月事染脏的衣裤都是他一手洗的。
逃荒那天,他抱着我同我道阿虞,倘若我遇不测,你一定要带着女儿活下去!
活下去才有希望!
我顾某此生不在乎女子清白与否,只盼你平安。
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。
他口中有人人平等,有盛世太平。
他说若是我不爱他自可同他和离再嫁,决不毁我半分名声。
可就是这样的人儿,被族老讽刺软骨虾。
被村民骂没读书人的风骨,气节。
可他不在乎,依旧帮村民寻找高产粮,修水坝,改农具。
甚至在我给他抱不平的时候安慰我道身前哪管身后事。
他们愿意说就说,我做我的谁也管不着,左右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同他们那般迂腐。
我有孕那日,他抱着我谈论报复,说要让百姓免于饥饿。
说要将一生的所见所闻交于天下。
我问夫君的愿望,乃天下百姓炊烟不断,河清海晏?
他笑着摸摸我的头说是。
可他也是胆小的,怕疼的。
遇到一点伤口便央着我给他细心包扎。
我调笑说再不包扎恐要痊愈了。
他也不恼,笑着道那可多亏了阿虞吾妻。
可就是这样怕疼的人儿,居然为了女儿甘愿断一臂!
甘愿被割下头颅,尸身被当做屯粮!
女子哭泣声虽细小,却因众多的缘故还是吵到了他们。
吵什么!
哭哭哭进了营帐有你们舒服的!
哈哈哈哈就是啊!
到时候怕是让你们欲仙欲死!
我不动声色的闭着眼,装作晕厥未醒的模样。
他们大步走来,停在我不远处。
幸好因为连日的吃不饱和夫君的打扮,我现在浑身脏的像乞丐。
原本的容貌更是看不出来分毫。
不知他们做了什么,引得女子连连尖叫。
男子淫笑声在漆黑的夜晚显得那般可怖。
我侥幸躲过一劫,可别人没那么幸运。
不稍片刻,我就听到拖拽摩擦地面的声音,伴随而来的便是衣物撕裂声。
“撕拉”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七八个男子一人拖了一个女子施暴。
啊!
不要,不要过来啊!
求你了,求你了不要碰我!
呜呜呜别碰我啊!
救命啊!
啊!
不要!
惊恐的尖叫声无孔不入。
我死死压抑着浑身颤抖的冲动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
我想救,可我无能为力。
夫君曾说“达则兼济天下”,可我没有能力,无法济天下。
只求当下能够自保。
不远处传来拿到熟悉的男声小心点别把人玩死了!
我心底一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