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的寿宴上,顾程清一早就在门口等我。
见我收拾好出来,他长腿一迈走到我的面前。
“少爷,你怎么亲自在这里,我自己过去就……阿宁。”
顾程清打断的我话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。
“阿宁,既然你已经回来了,就像从前那样喊我哥哥就行,不用这样拘谨。”
我低着头,心中发颤。
摇头婉拒,“这样也挺好的,少爷。”
顾程清好像对我的回应并不满意,声音瞬间冷下。
“顾宁,懂事虽然很好,但是过于谦让,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假了。”
我怔愣在原地,有些慌乱,不知道到底该怎样他才会满意。
就在我纠结时,顾程清徒然牵住我的手。
“走吧,父亲的寿宴快开始了,三年未见,他肯定很想见你。”
我浑身一颤,像触电一般,迅速抽出我的手,猛然退后。
顾程清见自己牵了空,眉间升起一丝微怒。
我呼吸停滞,立马俯身跪在地上,再次磕头。
“少爷,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求你不要再把我送回老宅。”
我浑身不断颤抖,不知道顾程清是否会处罚我。
但我确实不是故意的。
老宅三年,我已经像个应激的猫,一旦有人触碰,便会下意识躲闪。
我哭着哀求,顾程清站在我面前久久没有说话。
随着一声叹息,我面前的那双皮鞋才转了方向离开。
见皮鞋的主人走远,我才敢从地上爬起来,缓缓跟在他身后。
待我们抵达酒店时,宴会厅已然聚集了不少人。
见着跟在顾程清身后的我,周围的视线瞬聚焦在我身上。
“听说顾家千金从老宅回来了,不会就是顾总身后那位吧?”
“看着面黄肌瘦,皮肤状态还不如边上的老阿嬷,跟我们沈小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”
“害!
那你是不知道了,这顾千金风流得很,三年前做了那等事被赶回老宅学了三年规矩,听说受了许多苦。
不过就算这样,我看她天生淫荡的性子也是改不了的哟!”
那人笑得极为猖狂,却又戛然而止。
我朝着她的方向看去,原来是顾程清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。
我知道,顾程清现在是A市最年轻的企业家。
无论我们顾家如何,他都不会允许别人在自己面前说三道四,而不是为了顾忌我的名声……我跟着顾程清往里走,正好对上被推出来的父亲,以及身旁站着的祖母。
三年未见,父亲看到我眼神无神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,偏瘫的身子却让他动弹不得,只有泛红的眼眶能让人看出他的激动万分。
我鼻头泛酸,心中的委屈油然而生。
但那三年的折磨却依旧让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。
弓着腰,规规矩矩地跟父亲和祖母道好。
祖母眼里闪过一丝欣慰,点头道:“三年没见,确实懂事了不少,就是瘦了太多,看着难免让人心疼。”
随之,祖母看向顾程清叮嘱,“既然你妹妹都回来了,劣性也改了,以后好好照顾她,我们顾家的千金可不能这样面黄肌瘦。”
说罢,她推着父亲越过我们走向远处的贵宾。
祖母走了,周围的人也散了,就连顾程清被拉着去接待贵客。
我松了口气,提着的心猛地坠下。
然而就在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时,忽然一盆冷水自我头顶倾泻而下。
寒风一吹,我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。
熟悉的笑声从我身后响起,转身,罪魁祸首正在我身后站着。
“哟,这不是我们尊贵的顾宁大小姐吗?
怎么样,这冷水的滋味如何,是不是很熟悉呀?”
沈婉仪双手抱胸,笑靥如花地看着我。
“刚才我听大家说了,学了三年规矩的顾大小姐脾气温柔了许多,所以我想试试,他们说的是真的假的,所以阿宁啊,一盆冷水而已,你应该不会生气吧?”
说罢,沈婉仪与身旁来看戏的小姐妹笑的花枝乱颤。
然而我只是抱着肩,瑟瑟发抖,一句都不与她辩解。
随着看戏的人愈来愈多,我的脑袋愈发沉重,眼前一黑晕了过去。
闭眼之前,我好像看到顾程清找我奔来的画面。
他神色紧张,看着我的眸子里跟多年前,偷偷与我私定终身时的一样。
那时,他说过的,他会要好好守护我。
但现在……我心中自嘲,昏迷中却感受到一个温暖的胸膛。
清冷的木质香跟顾程清身上的一样。
梦里,我再次被顾堂兄弟淫恶嘴脸吓醒。
恍惚间,顾程清与医生的对话传入我的耳里。
“少爷,小姐她身子太虚弱,加上湿气累加,恐怕每个七八年调解不回来,而且她……”医生言语顾虑,最后才说出一句。
“小姐吃了太多避孕药,以后怕是很难怀孕啊。”
顾程清牵着我的手一僵,反应过来后,当即将面前的药箱砸掉。
“你胡言乱语什么呢!
顾宁她虽然娇气,却也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!
你敢胡言乱语,我看你也不用再担任我们顾家的私人医生了!”
顾程清勃然大怒,吓得医生连忙跪地。
“少爷,我说的都是实话啊!
顾小姐的身体的确是用了很多避孕药,就算不是她自愿的,也很有可能是他人强求的!”
“少爷,你还是赶紧查查小姐这三年到底经历过什么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