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着衣角,整个人开始不住地颤抖。
老宅三年,午夜梦回那刻,我总会被顾程清无情的面容惊醒。
岁成年礼,我原本藏在房中的日记本被公之于众。
仅一夜,我爱慕自己哥哥的事情被传遍A市。
人人笑我们顾家罔顾人伦。
哥哥被这些骂名抹黑,又说我不知廉耻。
顾家的清白因为我而没落,父亲也被气的一病不起。
没人在意我与顾程清有没有血缘关系,他们想看的只有顾家的笑话。
自那以后,顾程清看我的眼神里只有疏离与嫌弃。
好似我的爱意是什么不伦不类的东西。
而我,也成了他避之不及的人。
当父亲危在旦夕之际,他将所有罪责都指向我。
他说,“顾宁,你作为顾氏千金行为却这样放荡不羁,令人恶心!
我看你还是滚回老宅好好学规矩去吧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是那样嫌弃,甚至忘了明明当初是他先挑拨我的爱意。
也是他欣然接受我的好。
怎么当这层遮羞布被扯开时,他却又不敢认了。
时隔三年,再回想起他那些话,我心如刀绞。
随着脚步声地愈来愈近,我的双手莫名开始颤抖。
当卧室房门被人推开那一瞬,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跪下。
“少爷,三年反思我已经知道错了,以后我不会再越界半分,求你不要再赶我走。”
不等对面的人反应,我“咚咚咚”三声,朝着地面磕了三个响头。
阿嬷被我吓到了,上来就想扶我。
“小姐啊,你这是做什么!
在怎么说你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,何苦这样!”
阿嬷潸潸泪下,用尽全身力气想将我扶起,却不料我一动不动。
僵持之际,头顶传来一声轻笑。
“看来你姑母一家把你教的很好,确实懂规矩了不少。”
头上的人影低了下来,顾程清伸出一只胳膊将我扶起。
却在看清我的全貌时惊愕不已。
“阿宁,你怎么瘦了这么多?”
我攥着手腕的手心缩紧,我不知道他想干嘛,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。
一个将我推入地狱的恶魔,居然还敢问我,怎么会这样。
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吗?
我心中冷笑,顾程清却再次发笑。
“也是,乡下条件艰苦,你又向来嘴刁,想必是你挑食,所以不肯吃。”
“罢了,既然你现在都回来了,那就慢慢养着吧,以顾家的资产,养一个女儿也是绰绰有余。”
顾程清对着阿嬷嘱咐了一番,便又离开。
我见他走了,这才松了口气。
我知道,顾程清能将我接回来明面上是因为父亲生辰,暗里却是因为他要结婚了。
父亲自从那事后便瘫痪在床,顾程清要结婚自然也有顾家的人在场。
而我,是他名义上的妹妹,理应在场。
至于她的未婚妻,则是沈家的沈婉仪。
沈家是后上的新晋富人,跟我们顾家没法比。
但我却知道,三年前就是她将我房中的日记本偷走,遍布全城。
导致我们顾家陷入岌岌可危的困境。
而我不在这三年,沈婉仪更是与顾程清越走越近,此刻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。
一旁的阿嬷轻声安慰,“等少爷结了婚,小姐就能安安稳稳地在家里住下,以后没人会再赶小姐走了。”
阿嬷的声音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。
但我心里却隐隐不安。
离家三年,虽然我是顾程清唯一的妹妹,但将我接回来这事沈婉仪怎么会同意。
难道她不怕我再次跟她抢顾程清吗?
我这样想着,心中却升起一抹自嘲。
怕是我想多了,想我这样的残花败柳,沈婉仪怎么会怕?
恐怕在我回来之前她就将我在乡下的情况查的一清二楚。
这么只剩下一个结果,就是他们对我还不放心,所以想要用婚礼刺激我。
看我对顾程清还有没有爱。
但怎么可能呢?
三年折磨,我早就怕了啊!
恍惚间,我房里多了两个女佣。
她们说是顾程清找来服侍我的,上来就要替我脱衣服,伺候我洗澡。
在她们的手碰到我那刻,我急速往后躲去。
在老宅的三年,我经常在夜里梦到被人撕扯衣服,却在醒来之时,发现身上的如豺狼恶豹的两个畜生。
长期以往,我便十分害怕别人的触碰。
为了避免吓到她们,我深吸了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不安,开口。
“你们都出去吧,我自己来就好。”
我将女佣和阿嬷都赶了出去。
虽然阿嬷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,但我也害怕让她看到我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