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放下念念,拼了命地冲过去想要掐断顾时安的脖子,拉着他一同下地狱,却被他再次命人死死摁在地上。
尖锐的石子再次滑向我早已血肉模糊的额间,泪水混杂着血水从我脸颊滑入口中,泛起灼辣的腥甜。
“够了,樊瑛,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。”
“我说过欠你的我都会补偿,如果你对念念的死仍记恨在心,我便再容不得你。”
顾时安夺过身旁侍卫的长剑,锋利的剑刃直指我的咽喉。
此刻,我多想就这么死了,去陪我那可怜的念念。
她那么怕黑,黄泉路上一个人,肯定是害怕得要哭鼻子了。
可我清楚我不能,我不仅不能死,还要好好地将顾时安和周玥拉入地狱,为我的女儿赔罪。
我伸手死死抓住剑刃,任凭长剑将我原本光滑纤细的手指划出深可见骨的伤痕也浑然不觉。
“顾时安,我不闹了。”
我抬手擦了擦眼角还未流干的泪水,手上沾染的血水在我白皙的脸颊上流下一道又一道红痕,显得此刻的我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阎罗一般可怖。
顾时安见我妥协,当即松了一口气将我拉了起来。
“阿瑛,我知道念念的死对你打击很大,可……”顾时安话还未说完,我便淡淡地说道:“我知道,念念身体本就不好,我不怪你。”
此刻,顾时安听着我平静无波的语气,神情罕见的有一丝慌乱。
但顾时安终归觉得有愧于我,便也只好作罢。
一连几月,顾时安对我的不哭不闹似乎感到十分意外。
“夫人她,如何了。”
顾时安捧起手中的茶盏,蹙眉问着一旁的管家。
老管家闻言,当即毕恭毕敬地回道:“老爷,这几日夫人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,瞧着精神气也好了许多,今儿日饭都多吃了几碗。”
顾时安闻言眉头挑了挑,他再清楚不过了。
当初樊家被人欺压,是靠着顾、樊两家祖辈的关系,他才和樊家结亲,左右不过是互助的关系。
如果我敢因为顾念念的死胡闹,他一定不会放过樊家。
可他似乎忘了,祖母死后,念念就是我的全部。
樊家的人是生是死,我都不在乎。
看着镜子中美艳的面庞,我不禁冷冷地勾了勾唇角。
我本就生得容貌出众,所以当初即便顾时安心中有着白月光,也依旧不抗拒与我亲近。
只是好好的一张脸,这额间竟然留下了几道划痕,即便是用脂粉掩盖也依旧清晰可见,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。
见此,我拿起桌上的银针放在烛火上烧红,随及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额间那几道疤。
痛感早已麻木,不过半晌功夫,额间丑陋的伤疤不再,转而换成了红艳的额饰,让这张本就娇媚的脸更为魅惑动人。
待我拿起桌上的口脂,大门吱呀一声响起,顾时安朝着我的走了过来。
看到镜中倒映的那张绝色容颜,顾时安狭长的双眸暗了暗,看向我的眼中多了一分温柔。
“阿瑛,我以为你仍旧放不下念念的死,如今看来倒像是我多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