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怎么说,肯定不是驸马的。
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,不到一天满城人都知道了。
人人都笑驸马爷喜当爹,头顶好大一片绿草原。
也有人笑说:“真以为人家不知道,人家精明着呢,没准就是为着这个闷头亏,才能连升三品位至侍郎,孩子嘛,再生就好了,可是公主只有一个,我瞧着这买卖不亏。”
他挤眉弄眼,话音却又一转:“只是公主只有一个,驸马还真不一定只能有一个。”言罢哈哈大笑。
门口宁律脸色漆黑的像个锅底,冷冷瞧过来,却在触及我视线时愣了一下,转身离去。
他这人素来心高气傲,在外人面前也永远是副谦谦公子的模样,这次吃了这么大的闷亏,定然咽不下这口气。
果然没多久就听说驸马爷在城外抓回来了一位公子,那公子肤白如瓷,黑发如瀑,一双凤眼挑眉看来,就让不少妇人小姐失了魂。
再仔细一瞅,嚯,那眉眼竟和驸马有三分相似,只是却明显比驸马爷更加俊俏。
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每日盯着侍郎府瞧个不停,等着看热闹。
叶婆子来找我的时候,我正在后台算账,嘴角止不住的上扬,这收益越来越好了,看来又可以开家分店了。
她脸颊高高耸起,眼睛青肿,一条腿眼瞧着已经断了,看我出来就砰的一声给我磕了个头,再抬头眼泪就出来了。
我扶起她,她声音嘶哑:“夫人,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,求夫人救救豆子的命吧。”
公主不是个好相与的,从来不把他们这些下人当人,一不痛快拳打脚踢那是常事。
自从宁律把那位公子带回来,府上每日更是鸡飞狗跳,好不热闹。
原来那公子是江南那带有名的小馆,名苏御。
公主和他春风一度后虽欢喜却也没想和亲归途带他回来,只给他留下一大笔钱,不知有意无意,里面藏着一枚代表公主身份的玉佩。
结果公主一行人没走多久,这人就因言行不当惹了祸,关键时刻那枚玉佩救了他一命。
这人这才知道错过了什么,他又是个心思活泛的,当即自己赎了身,往京城而来,这才有了被驸马带回来的一幕。
驸马把他带回来本是想要个说法,可这人也是个厉害的,三言两语就让公主把他留下了。
说什么堂堂公主的孩子岂能没有亲生父亲的照料,这简直是生生打驸马爷的脸呐。
刚开始公主还因怀孕一事对驸马爷心怀愧疚,柔情蜜意。
时间一长,旁边有个苏御一直百般讨好公主,驸马却依旧对公主冷冷淡淡,公主就越发不痛快。
这天公主叫驸马吃饭,驸马竟然留在了通房那边,这一下可是了不得了。
公主当即带人杀了过去,翠河被当场杖毙,血流了满地,公主却只是摸着手指甲冷冷开口:“一个贱婢,仗着肚子里的一块肉也敢和本宫争人。”
驸马瞬间红了眼眶,心心念念盼了好久的孩子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眼前。
他全身颤抖,怒急攻心,打了公主一巴掌。
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。
她摸着自己的脸,眯着眼睛叫人围了府。
“驸马爷好大的气性,全府的人都靠本宫养着,不过是个贱婢肚里的死肉,就让驸马爷生了勇气敢对本宫动手,除了驸马要上朝,所有的人都给本宫关在府内,不供一粥一食。”
最先受不了的是宁老夫人,她仗着自己是婆婆,觍着脸要坐公主旁边吃饭。
刚要坐下就被侍卫叉了出去,关了起来。
叶婆子讲到这里猛地抓住我的袖子,语音颤颤。
她说公主看大家饿的脚步虚浮,终于笑了,“本宫今日心情好,想射箭,有人敢头顶红枣让本宫射箭,本宫赏他一个馒头。”
叶婆子脸色惨白:“豆子他还小,禁不住饿,只听见可以有馒头吃,当即就满心欢喜地跳了出去,那么长的箭生生射中他的肩膀,血顿时喷了出来。我没办法,守着灶房,给他偷点公主喝剩的汤,结果被公主身边的人发现了,一顿好打。还是驸马下朝回来发现饿晕在房里的老夫人,当众给公主跪下认错,这才有了一条活路。”
送走叶婆子,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,公主这般势大,若是哪天瞧我不痛快,我定没有反抗之力。
打定主意,第二天我带着食盒登上了镇国公府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