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某一个时刻也会想,为什么是他?为什么被留下来的偏偏是他?
为什么不能是二哥或者三哥?为什么二哥三哥可以上阵杀敌?
只有他,偏偏只有他。
尉迟堇熙渐渐学会收敛锋芒,假扮一个二世祖,既然为人质,他们想看到他是什么模样,那他就是什么模样。
可是,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同母亲和哥哥相处。
蒋玉华和尉迟堇澜到镇北王府时,尉迟堇瑛和白亦白珏一家三口早早在门口等着了。
蒋玉华扫了一眼门口众人,不见尉迟堇熙心中不免有些失落。
尉迟堇瑛欢欢喜喜的扑到蒋玉华怀中,“阿娘!”
蒋玉华稳稳接住尉迟堇瑛,口气无奈,“都当娘的人了,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。”
白亦和尉迟堇瑛去过北境,和蒋玉华跟尉迟堇澜关系都十分融洽。
四人打过招呼往府内走去,蒋玉华终究还是问出了口,“阿瑛,你弟弟呢?”
白亦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天,尉迟堇瑛动作一僵,无奈的耸了耸肩,凑在蒋玉华耳边小声的告状,“躲在房间里,不肯出来呢。”
尉迟堇瑛早早就吩咐了府中下人备好热水,给蒋玉华和尉迟堇澜接风洗尘,待到两人纷纷回房洗漱后,尉迟堇瑛便拉着白亦匆匆离去。
“砰——”
堇瑛一脚踹开堇熙房间的大门,尉迟堇熙正坐在案桌前发呆。
听见有人踹门,恼怒至极,拧眉看去,影七站在尉迟堇瑛和白亦身后无奈的耸肩。
尉迟堇熙见是自己大姐来了,挥挥手让影七退下,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摆,站起身,“阿姐......”
尉迟堇瑛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,大步向前就拧住了他的耳朵,“你躲什么?”
说话间,还一脚踹在了自家弟弟的膝盖上。
白亦站在尉迟堇瑛身侧,轻轻啧了一声,心中为尉迟堇熙默哀。
尉迟堇瑛善武,这一脚并未留情面,尉迟堇熙被踹的闷哼一声,碍于自己姐姐的威亚,并不敢发作,一手揉着自己膝盖,一手去掰尉迟堇瑛扯自己耳朵的手,求饶道,“姐,阿姐,我错了,你先松手!”
尉迟堇瑛怒瞪了他一眼,这才将手松开,尉迟堇熙揉着自己被拧红的耳朵,委屈的看着大姐和姐夫。
尉迟堇瑛看着尉迟堇熙半晌,终是叹了口气,“小四,你当真就这么讨厌娘亲吗?连一面也不愿意见?”
尉迟堇熙:“......”
讨厌吗?
是说不上讨厌的。
只是,不知道该怎么办,也不知道见面后该说什么罢了。
要装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吗?
可若是真母慈,又怎会将尚在襁褓中的他独自留在京城。
这么多年来,让他受尽冷眼?
尉迟堇瑛看着尉迟堇熙变幻莫测的神色,心中知晓弟弟始终有膈应,或许只有时间才能冲淡这一切吧。
“小四,北境险恶,战场上更是刀剑无眼,娘亲和诚安好不容易才能回京一次,别让自己后悔。”
说罢,堇瑛拍了拍堇熙的肩膀,和白亦走出了弟弟的房间。
尉迟堇瑛和白亦肩并肩走着,白亦轻轻揽着尉迟堇瑛的肩膀,柔声安慰她,“阿瑛,给堇熙一点时间想一想吧。”
尉迟堇瑛反手握住白亦的手,“我明白,可我不希望我的亲人因为这些莫须有的问题影响一家人的感情。”
“小四他......因为孤独,所以格外敏感。可是当年,父亲母亲,也是不得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