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陆盈儿不满地看着我。
“婉柔,你不是去听大夫的医嘱了吗?
怎么在这里偷懒?
还有,你怎么能把表哥丢在房间里不管了呢?”
陆盈儿从来都是喊我的名字,宁景川也从来都没有让她改口,所以我不曾亲耳听到她叫我一声“表嫂”。
听着她一连串的诘问,我淡淡地说:“我不在,你们不是可以更好地谈心吗?
这样不是给你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吗?”
听到这话,对面的两个人脸色都有些不自然。
很快,宁景川就充满怒气地对我说:“你又在发什么疯?
表妹不过是来探望我而已,你怎么乱吃飞醋。
算了,你这人就这样,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。”
说罢,他跟陆盈儿轻声说道:“走吧,表妹,我们去书房,前几日我刚得到一幅名画的真迹,你来同我一起赏玩。”
说罢,两人撇下我转身离开。
陆盈儿还朝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。
这种画面在陆盈儿守寡以后,不知道出现多少次了。
我都习惯了。
宁景川时常当着我的面把陆盈儿带到书房,把我拒之门外。
说起来我与他成亲三十余载,我到书房的次数却屈指可数。
陆盈儿这个外人比我这个结发妻子都要去得勤。
因为宁景川不喜欢,他鄙夷我满身铜臭味,会把他珍藏的书画熏臭了。
他还高高在上地对我说:“虞婉柔,我和表妹谈论的都是高雅的艺术,你不懂。”
宁景川现在是一名略有名气的书画家,而陆盈儿年少曾跟随有名的女夫子学过几年画,在这方面颇有造诣。
他们总是有谈不完的见解,聊不完的话题。
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怎么会不让人心生怀疑呢?
我跟宁景川争吵过多次,甚至是形若泼妇般地闹过。
但他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,反而高高在上,冷冰冰地回道:“你太多疑了。
要是你能像表妹那般理解我,我也不会这么珍惜她这个知己。
我和她之间是君子之交,是值得赞誉的知己情。
你是不会懂的。”
“还有,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子?
表妹就从来不会这般失态,你真应该和她学学。”
他对我的评头论足,已经足够让我自卑了。
我只能眼巴巴地盯着书房的门,内心计算着他们两个人待了多长时间了。
但是如今,他们的谈笑声多么欢快,我也不在乎了。
看着他们前往书房,我转身去了厨房。
今天,本在书塾里读书的儿子宁柏提前派了小厮回来,说他的先生给他放了几天假,所以他要回家用膳。
宁柏回来后,向我请安后,就去敲他父亲书房的门。
宁景川以为是我敲的门,没好气地说:“虞婉柔,我说你省省吧。
我和表妹在做正经事,你能不能不要胡闹了?
你这么做徒让人看笑话,知道吗?”
宁柏尴尬地回头看了我一眼,然后说:“爹,是我。”
场面忽然有些安静。
没一会儿,宁景川就打开了门。
宁柏向他请安后,看到陆盈儿以后,欣喜地说道:“见过表姑。”